二战期间,列宁格勒忍受了德军长达800多天的围困,上百万普通市民死于围城的饥荒,更有上百万苏军为打破围城牺牲和受伤。
多数中国人可能不知道,猫在这场战役中也做出了重大贡献。在某种层面上,甚至可以说“猫也拯救了列宁格勒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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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3年春,列宁格勒爆发鼠患
在苏德战争的历史回忆中,狗经常被提到“为战争做出了很多功绩”,但猫的贡献却很少提及。但事实上,猫虽然不可能直接参加战争,但在“保卫国家食品供给”方面拥有战略性作用,是人类对抗可怕鼠患的宝贵帮手。
鼠患,是世界大战中的一个隐蔽话题,多数并不记载于史册。但是,战争对社会秩序和生活设施的破坏,往往会激发突发性的老鼠恶性繁殖,对已陷入物资匮乏的市民造成更大灾难。列宁格勒围城中突然爆发的鼠患,就是一个典型案例。
1943年初,苏军打破了列宁格勒围城的一个缺口,大量食品开始源源不断运入饥饿的城市。但是,同年春天的列宁格勒却突然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灾祸——老鼠爆发性繁殖。
据记载,城内建筑物内存在大量饿死的市民尸体,由于未能及时被发现和掩埋,都成为老鼠幸存和繁殖中的食物。这些老鼠数量激增后,更进一步开始闯入列宁格勒各地的仓库和磨坊,摧残市民们宝贵的粮食。
要知道,1943年的列宁格勒只是部分打破了围困。城内的食品,主要靠拉多加湖南岸走廊的铁路线,冒着德军炮火运进来的,曾有一百多名司机、工程兵、消防员在运输途中付出生命。
付出重大代价后,1943年春天的列宁格勒也仅仅积攒到了一周的存粮。因此,几百万头老鼠的出现,对列宁格勒市民生命的威胁,几乎不亚于德军的炮火封锁。
列宁格勒围城内仅幸存一只猫
老鼠数量的突然激增,关键原因就是失去了天敌。列宁格勒城内原本生活有大量宠物猫和流浪猫,尤其是流浪猫(流浪狗同样也有捕鼠能力),最大限度克制了老鼠的繁殖速度。但是在1943年初,列宁格勒城内的流浪猫却全部消失!
猫在城内的消失,原因很简单——都被饥饿的市民吃掉了!列宁格勒从1941年9月被德军围困后,粮食的外部供应被断绝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普通市民的每天配给定额只有150-200克黑面包,最艰苦时甚至降到120克。
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,列宁格勒市民开始捕捉流浪狗,随后是流浪猫和麻雀,以至于老鼠成为美味。至于市民家里的宠物猫狗,也基本都在大家饿死前的最后一刻做出了牺牲。
到1942冬天,整个列宁格勒的猫和狗都已经被捕杀殆尽。不仅如此,猫的骨头也成为宝贵材料,用来熬制一种特殊的粘性物质,作为木匠用的胶水,最后甚至这种“猫骨胶水”也被当作食物。
最终,全城幸存的“土著”猫仅有一只。这只猫名叫“马克西姆”,是列宁格勒市民沃洛丁一家的宠物。沃洛丁一家忍受了饥饿的诱惑,将马克西姆和一只鹦鹉“雅克”养活了下来。
拥有巨大忍耐力的不仅是沃洛丁一家人,也包括马克西姆自己。猫也是饥饿的,却从来没有打鹦鹉“雅克”的主意,有时这只猫甚至钻到鸟笼里,和鹦鹉睡在一起,目的仅仅是保暖。
雅克没能挺过围城封锁,但善良的马克西姆最终活了下来,甚至一直活到了1957年,寿命高达20岁。对于猫而言,20岁是非常高寿了。老猫马克西姆,因此成为了列宁格勒围城历史中的著名吉祥物,甚至一度成为中小学生们的学习参观对象。
四车皮的猫战士,几乎全军覆没
有人可能奇怪,列宁格勒的饥饿市民不仅捕食猫狗,同样也捕食老鼠,为何老鼠没能绝迹,反而爆发了严重的鼠患?
其实答案很简单,那就是老鼠的隐蔽生存能力和繁殖能力太强了。尽管遭到大量捕杀,总会有一部分老鼠隐藏在市民找不到的角落里。在渡过1942年的残酷冬天后,幸存到1943年的少数老鼠就有机会发生爆发性繁殖。
这时,勉强得到喘息机会的列宁格勒,却突然遭遇可怕的鼠患。按照市民的说法,列宁格勒的街道几乎成了“灰老鼠流窜的高速公路”。老鼠们不仅公然抢夺市民珍稀的食品,而且带来了严重的流行病威胁。
当时,由于城市内存在大量饿死的尸体,列宁格勒的流行病防控压力极大。此外,幸存的市民由于长时间营养不良,身体抵抗力也处于最低点。几百万头老鼠的流窜,让大规模的瘟疫爆发几乎迫在眉睫。
列宁格勒市政当局开始采取一切扼杀老鼠的祸害,但是几乎所有方法都无济于事。几乎所有列宁格勒人都认同一个结论:只有猫,才能从鼠患中拯救列宁格勒!
但是,不仅列宁格勒,附近地区也几乎都没有猫了,战争期间人都吃不饱,养猫的只能更少。这时,500公里外的雅罗斯拉夫尔(位于莫斯科东北)传来好消息!该地仍然拥有数量较多烟熏猫(应该是黑银色的短毛猫),都是优秀的捕鼠能手。
于是,列宁格勒市政当局紧急派出铁路货车,从500公里外的雅罗斯拉夫尔运来了整整四车皮的烟熏猫!这就是列宁格勒“四辆猫车”的都市传说起源。
从雅罗斯拉夫尔运来的烟熏猫,首先被分发到城市的食品仓库,其余的猫则分发给市民。分到少数幸运市民手里的猫,很快出现在市场上。1944年1月,一只幼猫在列宁格勒市场上被标以500卢布的天文价格,而当时普通人的月薪在一百卢布左右。
但是,这些烟熏猫的结局是悲壮的。进入食品仓库战斗的烟熏猫,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老鼠的海洋,后者数量实在太多了。区区几百只猫反而遭到老鼠的围攻。尽管杀死了大量老鼠,但是这些烟熏猫大部分战死沙场。
作为先锋部队的烟熏猫伤亡殆尽,逼得列宁格勒市政当局再次向全国告急!
来自西伯利亚的援军
作为列宁格勒求援的回应,苏联各个城市纷纷伸出了援手,但最有力的援军来自西伯利亚。作为大后方,西伯利亚城镇受战争影响较小,因此拥有更多的猫。
鄂木斯克、新西伯利亚、秋明等西伯利亚城市的大量居民,纷纷响应政府号召,捐献出了自己的宠物。据统计,仅秋明州就捐献了238只猫。几十年后,秋明还专门树立了雕塑,以纪念这些英勇战斗的猫。
就这样,先后有5000只猫从各地运到了列宁格勒。来自西伯利亚的猫战斗力尤其凶悍,因为成长的条件比较艰苦,环境适应能力和捕鼠能力都强于其他猫。终于,列宁格勒的鼠患受到了遏制。
除了保护仓库外,一批西伯利亚猫还专门送入了冬宫和博物馆,以保护收藏文物免受老鼠的侵害。这些西伯利亚猫,在东宫内自由生活,重新恢复了名为“冬宫猫”的特色景观。
其实,“冬宫猫”在十九世纪就在冬宫形成了。1917年,冬宫仍定居了大约600只猫,有效保护了宫殿内的收藏品。但是在1941年-1942年的封锁期间,“冬宫猫”也不幸被吃光。
随着西伯利亚猫的入驻,重生的“冬宫猫”不断繁衍,作为冬宫等古老建筑的保卫者,一直流传到了现代。(作者:陶慕剑)